挥舞着父亲签名过的文件的卡莉得意地笑着，而候在走廊里，穿着女仆装的薇尔莉娅则对她会心一笑。 “我就说这样肯定能行。” “你这是纯粹的馊主意。” “你管那么多干嘛呀，切实有用就是好主意。” 看着薇尔莉娅得意洋洋的表情，卡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倒是不担心老爹怀疑到她头上来，只不过她总觉得这样做心里有点儿过不去。 “谁能想到组建骑士团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是被你这种擦边主意定下来的。”卡莉伸手去掐薇尔莉娅的脸，而薇尔莉娅则不闪不避地迎着卡莉的动作摆了个鬼脸。 玩闹着的二人在下行的楼梯上迎面遇上了用手肘夹着一打文件从下面急匆匆跑上来的伦也。 往常会主动靠到楼梯边的卡莉这会儿却一伸手把老哥拦下了。 “父亲和母亲在会客室呢，你确定现在要去打扰他吗？” 卡莉咧开嘴角的表情让伦也皱了下眉，他脸上挂着的是焦虑的神色，这也让卡莉感到有些不妙。 靠向一边的薇尔莉娅低下头来，自觉地挪了两步，尽量避开伦也的视线。她毕竟不是这所宅邸里真正的女仆，即使是伦也这样对除了帮他采购素材的仆人之外的那些佣人都漠不关心的实验室少爷也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端倪。 “事态很严重，你根本就不懂。”伦也摆了摆手，一副大哥的做派，“现在不是父亲和母亲该继续亲热的时候了。” “不是这样的吧。”卡莉拍了拍手，“你是长子，也是凯尔领的继承人，在父亲忙不过来的时候代行父亲的职责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伦也的目光在卡莉脸上停留了几秒，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这一点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和妹妹卡莉不同，他甚至一直以来都对领内事务漠不关心。这次的发现确实非同小可，已经到了他必须汇报并且无法视而不见的程度。 “这次不一样。” “地下领的事务现在是我在管。” 挥舞着刚从老爸那儿搞来的签章文件，卡莉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神色。 纹有辉耀圣徒纹、凯尔领家纹和财富女神大神官纹章的文件在凯尔领内有着仅次于领主当面宣言的权威。 “如果是与地下城有关的事，老哥你不妨先告诉我。”卡莉露出自信的微笑，她站在台阶上，故意俯视着她的老哥，“我组建的调查团已经准备前往地下，不会有比我亲自率领的辉耀审判团级别更高的执行组了。” 伦也也只是一开始有一点惊讶，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卡莉远比他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并且一直以来行动也要比他热衷得多。 “你先看看这份文件吧。”他强硬地把怀里的文件塞给卡莉，而他的妹妹看着那写满算式和手绘表格的简报一脸的懵。 “这是什么东西？” “草稿。” 伦也满意地看到妹妹郁闷的表情，倒也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宣布了更加重要的事。“我的一位朋友给我发了一份方案稿，方案稿上提出的一种魔药混合工艺引起了我的兴趣。这种工艺能经过一定处理之后将两份不同的魔药糅合，在表象上表露出其中一种魔药的性质，在经过诱导下体现出另外一种魔药的性质，而我经过验证……” “停停停停！”卡莉挥手把手里的文件重新塞给她的老哥，也多亏了之前和狩蹄做过的福，到了现在这种距离下的和异性接触也没让她起什么性方面的反应，这也让她的应对自由得多了。 “你说这个谁懂。”卡莉竖起眉毛，要是任由老哥发挥下去就会变成一场非常麻烦的技术讲解会，她连着在楼梯上后退了两步，站得更高了一些来和老哥保持距离。“具体的报告稍后你整理出来交给老爸不就行了，我现在要的是结果。所以呢，这事儿和地下城有关？” “不仅有关，而且非常重要。”伦也从斗篷里翻出一小瓶魔药，“这种工艺确实是一种天才的设想，可这篇文稿是附在另外一份魔药名下的。” 半透明的烧明玉瓶子里，有半瓶淡黑绿色的魔药在其中静静地躺着。“我按照配方复现出了这种被称为‘衔尾蛇’的魔药，而它的作用则是让受药者啃食自己的身体。直到身体破损的状况不足以支撑其继续啃食自己的行为止，这种啃食行为都会继续下去。” “真是残忍，你的意思是地下城已经有了这种……“衔尾蛇”与其它魔药混合，伪装成其它魔药的产物了？” 听到这儿，薇尔莉娅眼睛一亮，她这才打量起伦也这个人来。 伦也有着一头和卡莉一样灿烂的、遗传自威廉伯爵的金发，他的前额发剪的很干脆，后发勉强盖过脖子，脸型要比卡莉长一些，眼窝更深一些，如果好好整理仪容一定会显得非常帅气。 他并未剃须，脖子上戴有一块黑色的方形吊坠，穿着炼金术师或者魔药师为了防止着装上的多余装饰和毛料影响制作而特别订制、对布料进行光滑处理之后的衣服，衣物在楼道魔法灯的照耀下反着光。 这个人是有才能的。薇尔莉娅如此判断，那叠手稿应该是刚刚验证实验时绘制的东西。从他来时焦急的状况来看，这份文件不仅重要，同样也刚到他手上没多久。而他立刻对内容进行了验证，这种执着和效率都让薇尔莉娅有些在意。 “就是这样。虽然我还没有弄清楚这种促使人自杀的魔药究竟有什么意义，但我总觉得为了让这种魔药伪装溶入别的魔药而特意准备一种工艺都不会像它表现出来的药性这样简单。”伦也非常严肃地回答道，“一旦这种魔药流行起来，经过那个为之准备的触发条件触发之后，所有喝过混有衔尾蛇的魔药的人都会死。” 他挥舞的右手敲到了石雕扶手上，伦也立刻抽回了手，他的脸上没有表露出一丝对这意外的反应。 比起这些小事，他更在意的是“衔尾蛇”魔药的制造者正在做的事。 如果“衔尾蛇”被大量凯尔城民众所饮用，这些人不仅会变成敌人的人质，同样也会形成恐慌的浪潮，对整个凯尔领来说都是严重的事态。 “我明白了。”卡莉靠向她的老哥，半强硬地拽住对方受伤的手腕，一丝一线的光芒在她掌心织成一张光网，扣在伦也的手腕上。 辉光揉成的丝线渗入皮下，缓解着老哥实际上受到的痛处。接着，卡莉抱住了她的老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短暂的拥抱不含一丝色欲，这确实是卡莉对于哥哥爱着凯尔领领民的表现的赞赏。况且这也是她久经这样的身体折磨以来一直都想要做的事。 在保持着完全的、不含有色欲的理智的状况下面对亲人，让卡莉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很多。 “交给我吧，哥哥。”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可靠与温柔。“我会让地下城里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付出代价的。” 伦也叹了口气，算是妥协了，“我会在这里等到父亲从房间里出来的。希望手握如此权力的你不会让凯尔领的人民失望。” 卡莉跟老哥比了个“包在我身上”的手势，食指和中指盘成一环，用剩下伸直的三根手指晃了晃。 在伦也无奈的眼神下，卡莉急匆匆地跑下楼，薇尔莉娅提起女仆裙的裙摆跟在后面。 “你哥哥是个水平高超的炼金术师？我怎么没听你提过？”薇尔莉娅靠近卡莉之后几乎立刻就问，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的光彩。 “我没提过吗？老哥他在家里存在感很低的。”卡莉把手按在大门边墙面的符文上，驱动魔力推开行宫的正门，“既不关心领内事务，也不关心在那之外的各种问题。而他痴迷于自己的研究所花的钱更是难以计数。” “听起来你对你哥哥的评价不高。”薇尔莉娅结语道，她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这次的调查团有了伯爵的正式文书，你是打算趁机编组自己的骑士团吧。” “借此机会编组骑士团能让我的行动更具有意义。”卡莉解释道，她拿出汤姆猫机，指着上面的消息记录，“这次时间紧，我只邀请了方便联系的几位，她们已经在财富女神的神殿等着我们了。” 两人走到庄园的车棚，就在薇尔莉娅准备跨上巨蛛的背的时候，卡莉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我要上你的车。” “为什么？” “狩蹄没办法寄存到教会那儿，这头雄性只认家里的人。” 薇尔莉娅敏锐地注意到卡莉对狩蹄的称呼变成了“这头雄性”，她说话的时候刻意没有去看那匹有着怪物血统的健壮种马。 薇尔莉娅没有不识趣地把这一点指出来，卡莉明显在回避和她的坐骑独处，她应当是没法子轻易面对在狩蹄胯下承欢的自己。 “嗯哼，你可以坐到后面去，钥匙给你。” 薇尔莉娅捏了捏卡莉的手，同时把车厢门的钥匙按到了她的手心里。 …… 蛛行车很稳，而且不仅仅是稳。车厢内还有宽敞的空间，从游玩“骑士棋”的游戏桌到专用于休息的两铺上下式双人床均有陈设，就算是作为出行的旅行车也绰绰有余。 拉着它的步蛛也称得上精挑细选，这头大家伙的体型在巨蛛里也称得上夸张，它的蛛足可以伸长到一码半的距离，而身体主干的宽度也有一码。 随手把领主签过名的文件拍到桌子上，卡莉有些无聊地把通往车头的门拉开，坐到了类似于马车夫的驾驶者坐的栈桥位置。要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有些过于为难她了。 “嗯？你不去休息吗？要到财富女神的神殿还有一段路哦。” 卡莉转过身去，从床头拿了一件宽檐帽子盖到头上，深紫底色绑有烫金缎带的魔女帽似乎是薇尔莉娅喜爱的款式。 “那太无聊了。如果有人能一块儿下棋倒还好，这样不是只能睡觉了吗？” “你别这么说，我家的蛛行车一直以来可都是好评如潮，底舱里还有烤肉用的炉子和野外扎营用的东西。怎么到你这儿了就成了无聊的事儿。” 薇尔莉娅坐在蛛鞍上，她看起来要比卡莉放松和惬意多了，半躺在她的位置上，偶尔用魔杖在蜘蛛背上写下一枚蛛语文字控制巨蛛行进的方向。 这头大家伙也经受了专业训练，甚至还会自己主动依照凯尔领的法规停下来避让他人。 卡莉沉默下来，她倒不是不满意蛛行车的内景或是装饰，只是这样一来就连和薇尔莉娅搭话都要提高了声音。 她用手压按着帽子，又跑回房间里，却因为怕寂寞又没有拉上通往舱头的门。 “算了，睡觉吧。” 睡前拿出汤姆猫机草草浏览了一下别人发来的私信，密密麻麻有用没用的消息盒子看得她一阵头晕。 卡莉终于还是决定小睡一会儿。 …… 凯尔伯爵的庄园距离凯尔城的财富女神神殿并不算远，但这段路却是又堵又麻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神殿坐落在第三环商业街的一角。它最重要的职能其实也不是供信徒祈祷或者崇拜女神，反而是每个城市都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金库。 庞大的蛛行车按理来说是不能停在这间整个凯尔城最大的金库，牌匾上书“通宝全库”的神殿门口的。 薇尔莉娅拿出的文件却让她大大方方地停到了这儿。不过前者也没有直接停到金库的正门口，薇尔莉娅命令步蛛错开了位置，到还不至于影响了别人出入。 等到卡莉被薇尔莉娅叫醒的时候，薇尔莉娅很显然已经办完了她该办的事儿。三位装备完备的女性骑士以及一只浑身缠绕着灵气的金色妖精和一只灰白毛发的小半兽人就置身于蛛行车的车舱下面，而被摇醒的卡莉还是一脸懵懂地用手捋着乱糟糟的头发。 卡莉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从车舱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神突然定格在了金色妖精…坐着的那只灰白毛色的半兽人小姑娘的脑袋上。 “她怎么在这？” “她听说你要组建骑士团，闹着想要加入过来。”穿着的铠甲胸口印有提灯和天平的圣辉的那位金发骑士如此作答。 “希昂——” 卡莉挠了挠头发，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罗罗娅，而后者也是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就那么低着头，她也不好对罗罗娅发火。 和卡莉不同，不到十三岁的罗罗娅有着符合她年龄的天真，而卡莉估计正是她身份的特殊才让希昂把她带了过来。 别说希昂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卡莉也在斟酌着词句。 “我很能打的。”罗罗娅这样说着，不服气地举起那只兽类标志的爪子。 “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开口的是罗兰娜，有着亚红色短发的戍卫骑士小姐。“我和她打了一场，罗罗娅小姐确实有经历过专业的战斗训练。” 想到她的父亲…那个烈德·塔洛会这样训练女儿并不奇怪。 卡莉本想说的诸如“我们可不是去玩玩”这种话被堵在了喉咙里。想要装出大人的架势偏偏又因为自己的年纪而没法子说教。 能得到罗兰娜小姐这样的评价已经很高了，卡莉能想得起罗兰娜小姐教导自己铳枪格斗时是一位多么严苛的教官。 这几位被卡莉叫来这里的女骑士和卡莉的关系都非比寻常。 希昂·托里克利是来自于艾克洛尔帝国先烈铭堂的守护骑士，在卡莉年纪尚小的时候就以同龄人的身份随侍在她的身边。 罗兰娜则是戍卫骑士中由于父亲威廉对女儿的关爱而配给卡莉的保护者，她出身于凯尔城郊的陶镇，是一位凭借刻苦训练成为骑士的孤儿。 妮可·比安卡·奥托尔是三人里个子最高的那一位，她是奥托尔男爵的女儿，戍卫骑士中名副其实的贵族小姐，凭借着出色的骑士技艺和略比卡莉大三岁的年龄同样成为了卡莉的骑士之一。 换句话说，这里的每个人年纪都不大，甚至作为女性的立场也只能说刚成年不久。 “我已经有劝过她，可她却说希望通过为你做些事情换来你帮助她争取去大学学习的机会，而该决定这件事的并不是我。”坐在她头上的金色妖精解释了她会让这姑娘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理由。 “你怎么想？”薇尔莉娅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帮忙的样子。 罗罗娅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澄澈，而这也是让卡莉苦恼的地方。她不仅对自己有着好感，而且真的对大学有所憧憬。 “这当然不行，我根本没办法保证她的安全，而对于凯尔领来说，她是客人，是塔洛伯爵的女儿，一旦答应了这个要求，我要如何处理和她父亲的关系？” 卡莉当然是想要拒绝的，可薇尔莉娅萦绕在她耳边的话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即使是罗罗娅，也是北境的小小缩影” 她偷偷瞥着薇尔莉娅，后者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这让卡莉感到万分烦躁。 “也许罗罗娅也会遇到像是怀恩特小姐的那种状况？被迫嫁给不喜欢的人，甚至是献给怪物作为繁殖蛮兽人的血统优异的雌性。” 至少现在看来塔洛伯爵并不是会那样做的人，但他同样尊重传统和热爱自己的子民，假若有一天他在与怪物作战的时候战败，留给他和罗罗娅的选择并不多。 也许她的想法还很稚嫩，可卡莉自己又如何呢？ 本想举起的手放下了，卡莉叹了口气，她从薇尔莉娅手里接过签有父亲威廉名字和纹章的文书，擅自在上面加了一个名字。 罗罗娅·塔洛。 既然她有能被罗兰娜认可的实力，就算加上这一笔也应该无伤大雅。只要罗罗娅作为自己的骑士在这件事中活跃，再提出资助她的学习和塔洛伯爵对峙也显得水到渠成——当然前提是这次真的把那位怀恩特小姐带回来，无论是父亲威廉还是塔洛伯爵都一定需要这个结果。 “我看到了哦～”妮可笑眯眯地看着卡莉在文书上添了一笔。 “谢谢卡莉姐～！”知道自己多半入选了的罗罗娅同样笑着向卡莉道谢。 一本正经的希昂皱起了眉，看得出她对这个决定并不满意。但碍于守护骑士的立场，她并不好对卡莉的决定说什么。 “不要拖后腿。”罗兰娜依然是那种冷淡而又直言不讳的样子，卡莉心说罗兰娜这种风格真的酷极了。 目光和坐在罗罗娅头上随着罗罗娅欢呼雀跃而一上一下的妖精小姐对上了，卡莉能看到她的导师是在笑着的。 深吸一口气，卡莉扫清她心里的杂念，走下车舱，站到站在这里的骑士们面前。 “我们进去吧。” 通宝金库是凯尔城最大的金库，可它同样也是名副其实的神殿。抛开那些作为金库的业务，金库的三楼有着用于各种各样的仪式的房间。 卡莉的外貌在这里完全是畅通无阻，她的父亲威廉·凯尔是通宝金库的最高神官，同样也是这座城市的领主。再加上卡莉的“珠宝商会”经常到金库借款，金库的工作人员中几乎没有不认识卡莉的。 示意自己已经预约之后，引导员小姐也就没有在她身上花什么时间。卡莉带着她的骑士们踏入通向三楼的楼厢，预设了出口的楼厢将她们在目的地的正对面吐出来。 “授勋厅” 候在门口的是丰提·多罗恩修女，而她也是应卡莉邀请而来的见证人。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让我确认一下名单。” 修女的回答并没有那么干脆，她很快就发现薇尔莉娅与罗罗娅明显不是在名单上的对象。 “嗯，这一位是临时决定的。”卡莉伸手介绍罗罗娅，“罗罗娅·塔洛，北境烈德·塔洛伯爵的女儿，也会是这次组建骑士团的初始成员之一。” “原来如此。” 丰提女士戴着眼镜，她穿着非常干练。在崇尚自由和财富的财富女神教会里并未对神职人员的着装做出什么规定，她也只是穿着白色的衬衣与长裤。暗咖啡色的长发盘在脑后。 “至于这一位，她不会参与这次仪式，她只是伴同人员。” 丰提颔首示意，她打开授勋厅的门。示意卡莉站到房间前面高台正中央的位置。 房间正面绘着一摞钱币和代表契约的文书所组成的财富女神纹章。 “比起在领主的谒见厅授勋要来的简陋啊。”妮可毫不掩饰地点评道，她相信希昂和罗兰娜应该也有类似的感觉。 可谁也没接她的话。就连东张西望，被房间里摆在侧墙边桌子上的财富女神小手办吸引了目光的罗罗娅也没回答妮可。 坐在她头上的金色妖精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才让她打消了去摸摸财富女神小神像的念头。 薇尔莉娅站在房间靠墙的位置，她把背挺得笔直，让胸部在胸前开衩和蕾丝边的掩衬下显得更加丰满性感。 “为了守护领民，代领主调查地下城流出的烈性魔药和少女诱拐一事。我，卡莉·艾莲·凯尔，凯尔伯爵的小女儿，决心在此建立一支直属于我的骑士团。” “在财富女神的见证下，我们会遵守契约，以女神的慈爱和凯尔领的法律为基准，约定骑士之礼。” 卡莉的声音不大，但她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得到。兰·斐看向她的眼神相当复杂，尤其是在卡莉宣称财富女神的见证时显得有些沮丧。 “愿辉耀圣主祝福每一位我的骑士，我们也将代行辉耀骑士的准则，希望我们能将属于辉耀圣主的守护传递到更多的地方。” 直到卡莉说到这里，妖精小姐才得意地抬起头，她看着卡莉的脸，就像是看长大的女儿。 “我赋予你们『姝玉』之名。” 卡莉宣言结束，她退向一边，而紧接着走上来的则是在旁边等候多时的丰提女士。 丰提拿着的是骑士团的徽章，上面纹刻着的是卡莉的纹章和代表珠宝商会的纹饰。在徽章的背面则绘有凯尔领的家族纹章。 第一位被授予骑士勋章的是希昂。她是卡莉第一位守护骑士，也是在场唯一先前就有正骑士头衔的神官战士。 丰提为她将徽章贴到肩甲上，她本来想要贴到胸甲上，但她发现希昂的胸甲上已经有过一枚属于辉耀正骑士的勋章。也不知道是特意带出来的，还是只是习惯。 罗兰娜和妮可则是放弃了戍卫骑士的身份。直属于卡莉的骑士严格来说处于一种微妙的地位，卡莉几乎没有继承凯尔领的希望，直属于她的骑士可没办法像戍卫骑士那样在凯尔领享有各项特权和福利。 罗兰娜摸着自己胸口的勋章。卡莉开了比戍卫骑士高的待遇，也允许她住到卡莉的行宫。再考虑到罗兰娜和卡莉的私人关系，她几乎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妮可则像是来玩的，她把玩着丰提授予她的徽章，已经注意到这枚小小徽章上记录了四种不同的神术。 至于最后一位被授勋的罗罗娅则在一开始有些紧张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妮可那幅轻松的样子反倒帮着她放松下来。 “徽章上记载了三种不同的神术，分别是『凯尔制图术』、『鉴宝术』以及『寻光术』，每一种每天可以使用一次，并且限定了只有骑士团成员可以使用。” 『凯尔制图术』是凯尔家族先祖用于战争绘制周边地图开发出的法术，最大可以延伸至周边二十码的范围，制作出来的活地图能精准显示地图上的活动生物。 财富女神用于鉴定物品效用的『鉴宝术』更是大名鼎鼎，就连不信仰财富女神的工匠也会寻求能施展这样神术的物品。 至于『寻光术』，它也被称为『追光术』，能够让施术者立刻移动到可见的拥有光照的未被占据的空间，是辉耀神官的招牌神术。 “就连戍卫骑士的徽章也没有纹过神术，你这个是怎么做到的？你还有在学纹章学吗？没听说过啊！”妮可冲卡莉挥着徽章，她意外极了，兴奋完全写在了脸上。 “嘛，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你又不是第一次‘天才’、‘天才’地夸我了。”卡莉撇过脸去，她确实有些害臊地红了脸。 “嘿嘿…卡莉在这些方面真的很厉害啦。”妮可吐了吐舌头，明明她在在场的人里身材是最高挑也最性感的，却还总是做这种小孩子气的动作。“而且这几项神术都非常实用。” “行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有准备别的补给品吗？”罗兰娜倒是完全以被雇佣者的身份自居，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我们马上就要出发。选在这里建立我们的骑士团也是方便等下直接利用神殿的传送门前往地下。”卡莉叉腰解释道，“时间比较紧迫，来回要做证明文件走手续就会浪费太多的时间。至于补给品，我动用了特权从金库直接调用了十人份的魔药和各式弹药，应该足够调查所需。” “我看过你发来的情报，我也和导师讨论过这份资料上的内容。”希昂拿出她的汤姆猫机，重新确认卡莉发出来的文件。“我们是要找这个名叫瑞姬·怀恩特的半兽人，但是目前的线索也只是推测她会在地下城是吗？” “关于这一点…我确实是一头雾水。”卡莉大大方方承认，“这件事关系到凯尔领和北境的矿石协约，如果状况非常恶劣，说不定我们会出动城卫军。” “各位，已经到了小姐预约的时间。”丰提剪辑过汤姆猫机录制的留影，确认过时间之后关上掌机的盖子。“请各位做好出发准备，我们已经在传送门前准备好了小姐调用的的补给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