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莫过于权力的正中心。 “身在皇室的人,想要拥有完美的爱情,这是一种极奢侈的愿望。” 过去爷爷和她说起这话时,韦青青信了,但没有全听懂。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时,韦青青和林洛的交往相恋,正式进入到第三个年头,新年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看着满天绽放烟花焰火,那一刻,韦青青已完全理解了这句话。 对于身在皇室的她来说,那确实是相当奢侈的童话幻想。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又一次给把自己最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身上。 凌黛芬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凌黛芬是个没有势力的小人物,但是她可以帮她绑住自己的男人,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教她的男人“学坏”。 学坏后的林洛,才能帮她做更多的事。 “如果我在政治上没有野心,只想做个傻白甜的公主,象傻瓜爱情电视剧里的那些傻瓜公主一般,或许不会面临今天这样的选择吧……” 但是光有爱情,那是远远不够的。 韦青青看着头上绽放的烟花,心中如此这般想着。 “不过那样的话,太平根本不会看上这种傻白甜的我。他其实是个心存大善且有理想的人,是因我也心存大善,我们有共同的理想,所以才接受了我……” 韦青青举起右手,伸向夜空,对着头上绽放的烟花虚抓了一下。 “友子曾对我叹息过,现在的太平不再象从前般纯洁无垢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都成长了,眼光开拓了,野心也变大。” 去年看烟花时候,当时的韦青青是和友子一起,在自己的庄园里,一左一右把林洛夹在中间一起看。 看完之后就回了房,然后三人行一起滚床单。 但今年这个节目没有了。 因为她有不得不做的事,哪怕这只是一种政治作秀。 但这是必须做的事,因为这可以增加她的曝光率,争取民心,以及更加地“贴近中下层”,积累政治资本。 而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 “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拖着太平和我一起出来了,而友子因为身份问题,却不能跟着我了……” 想到这里,韦青青又心中一喜。 “不过我不会赶走友子,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是我的威胁,而是我的盟友。但是我得和她划好地盘,表明我的立场。我是西华公主,我是正房,我会给你足够的补偿,甚至允许你分享。但是,我的位置,不能动摇!” 对韦青青来说,这一年是她成长最快的一年。 而当人成长的时候,都会相应地失去一些东西。 自从在政治上有了野心之后,韦青青一直努力地在抓取权力,同时寻找各种同盟者。 韦青青突然想起了她和林洛在日本最大的敌人,那个叫药师寺凉子的“可怜”女人。 韦青青承认,药师寺凉子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但是她其实很可怜也很可悲。 药师寺凉子在日本是孤单的,她有不小的权力,同时看到国家最糟糕的一面,明知这里烂透了想改变,却基本什么都不能做,最后只能当个“有良心”的“反动裱糊匠”。 “西华的情况远比东华好得多,而我现在站的位置,也比她高得多。幸运的是,我的男人,太平很有本事,而且很能挣钱……不幸的是,我想要的东西,比她也多得多。” 韦青青想起了这次和林洛回到西华后,这几天里发生的事。 这几天她和林洛都很忙。 除了为未来半年后的那场婚礼提前进行的走山头拜亲戚外,另外一件事,却是要应付各方面“伸”过来的手,以及寻找可靠的政治同盟军——但这些,都要进行利益交换。 林洛开发出来的丰胸药,如今已经通过了药理测试,在所有的试验体身上,都取得了惊人的疗效。 这又是一个和血兰类似的暴利市场,其利润之大,堪比伟哥。 和血兰不同的是,整个项目的一切运作,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前期运行成本,都是由韦青青自己掏钱出的。 理论上,她完全可以将其推向市场后产生的一切利润全部自己一口吞下——当然,这仅仅只是“理论上”。 消息传出后,现在西华医药和保健品领域的各大势力,现在全象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地围过来,打着注资加盟和合作的名义想要分一杯羹。 韦青青背靠皇室,西华第一公主的身份,这种合作也只会是互利的合作,她也会拿到很多的好处和补偿。 这一年在日本的事,让韦青青深刻地体会到了那些已经很有钱的巨富们,为什么还会一直在不停地追求更多的财富。 因为钱确实可以解决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问题。而要实现更大的野心,尤其是政治野心,就需要更多的钱。 但是韦青青想要的东西非常地多。 不光是更多的钱,还有更多的权力! 这些皆是她接下来一年要考虑的问题:如何更高效地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完成更多的权钱交易。 政治和思想上越来越成熟的韦青青,从药师寺凉子近乎孤家寡人一般的处境,也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的影子和错误。 从前太上皇爷爷说过她:“脱离权贵”。 过去韦青青仅仅只是认为自己在搞真慈善,所以得到了“脱离权贵”的评价。 但是这几年下来,随着她的野心越来越大,向上攀登时,不停地撞到上升的天花板后,却逐渐地明白,爷爷当时评价她“脱离权贵”这四个字,并不仅仅只是说她在搞真慈善这么简单。 “还包括在说我,过于洁身自好,不肯同流合污,以至水至清无鱼。” “我是一个皇家公主,但生活方式,思考习惯,却和身边的大多数,格格不入。” “当年的慈善事件,其实是我过去为人处事失败的一次大爆发!” “当时我和太平搞真慈善,被整个圈子各种挖坑排斥时,却没有人对我伸出援助之手。” “爷爷和爸爸不方便,我的哥哥,姐姐们避而不见,周围的那些亲戚朋友,也没有主动伸手帮我。他们反而联起手来,劝我退一步,而不是暗中对我曲线帮衬。” “我知道这些人,沆瀣一气,只要没有利益冲突时,该互相拉一把时,还是会作的,因为这是欠下人情,将来要还的。但是就是只有我,当时就没有人愿意帮我……”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脱离权贵了……” “我的生活圈子,我的生活习惯,也和他们大不相同。自成一体,过于狭隘,清高,以至于被身边的权贵们,本能地排斥……” 逐渐意识到自己犯过的错误,逐渐思想和政治上成熟的韦青青,在洗去天真的同时,也正在失去原有的纯真。 把自己的助理调教成通房丫头和狭雾友子抢夺林洛,不过她开始“深入贵族”,适应贵族圈里游戏规则,微不足道的第一步。 “过几天,我还要带太平去参加一个聚会……” 想到过几天,她还要付出的牺牲,韦青青忍不住手捧胸口,感到心里一阵绞痛和不舒服。 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更大的目标与野心,她需要更多的同盟。 狭雾友子那伙人,只不过是外围负责替她干脏活的手下,她还得在上层中有人,在皇室圈子里争夺更多的盟友,还有替她说话的话语权。 所以,脱离权贵,那是要不得的…… 一切皆是交易,肮脏无比的交易。 什么都可以成为筹码,这也包括爱情…… 皇爷爷七十年的人生,当真什么都看到了…… …… 又一朵烟花在韦泽市的上空绽放。 林洛和狭雾友子,正手牵着手,站在韦青青的庄园别墅里,一起观看新年的焰火。 她和他左手握右手,手指紧扣。 如果可能,狭雾友子当然希望是能待在从前的住处和林洛一起过年,一起看烟花,就好象几年前她和林洛刚到西华时那般。 现在在情敌的住处,以二奶小三的身份,住别人的房子,睡别人男人,让她从心里感到极为地不舒服。 “本来他全都该是我的……” 在韦青青插入她和他的生活之前的那两年半的时间,那是友子和林洛间最快乐的日子。 白天他和她一起劳作,搞科研,到了晚上,一起滚床单,尝试各姿势。在两人出名前的日子,那就更快乐了…… 但那一切,现在皆是过眼烟云了。 红尘俗世,越来越多的诱惑,越来越大的野心,早已令这份爱情,不再纯粹。 “如果一切可以从来,我当初……其实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太平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复仇……而我自己一开始,在听了太平的话来西华后,同样也是想在将来的某一天,回到日本去,完成的我梦想……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有的只有必然……” 狭雾友子看向自己心爱的男人。 他比以前更帅了。 比起五年前,他的眼神已不再清澈,却多了更多的成熟男人的风味,走出去可以吸引更多的女人。 他的心思也比五年前更复杂了,因为他现在,拥有了更多的资本,和更大的舞台。 “从前我一个人就很难满足他,而现在的他却更强了……” 狭雾友子在自怨自艾中,突然想到了这种事上。 “无论是心还是身体,其实我都抓不住他……” 狭雾友子丧气地低下了头,她突然想放弃今晚把林洛诱到房间里,然后和好友剑光姬一起推了他的主意。 狭雾友子突然觉得这是一个臭主意。 剑光姬现在就站在她的右手方位,左手握着友子的右手,和她手心相连,她们三人现在就以狭雾友子为中介,连在了一起。 他们离开国家大剧院,回家的时间,比林洛要迟了近一小时。 事实上,林洛是和凌黛芬车震完后,才打电话告诉她们他正在回青青庄园的路上。 林洛打电话时,林洛其实正在自己私人书房的床上。而一丝不挂的凌黛芬正伏在他两腿之间,上下摇摆着头生涩地吞吐着什么。 男主人林洛提出这个要求时,凌黛芬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这种事她听说过,却是第一次做,表现得很生涩,但是这种第一次的生涩,比熟练的口技更让男人喜欢。 而且她还聪明地提醒林洛,要和狭雾友子打电话说他到家了。 她知道,男人最喜欢在这个时候有电话。 事实也正是如此。 当时的林洛,一边和友子通话时,一边很快就立了起来,比任何时候兴奋得都快。 他甚至在通话时,还对凌黛芬做了个示意的动作。 那个意思是:上来,自己动。 凌黛芬照作了。 她用手捂着嘴,骑上去,艰难地坐下。 而男主人一手拿着手机继续通话,另一只手则握住了她的欧派。 当他通完话后,已完全兴奋了的他,一改先前在车上车震时的“斯文禽兽”,而是化身暴力的狮子,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对她展开了全面的攻势。 他在她身上整整轰炸了三轮,甚至在浴室里洗澡时,还来了一轮。 如果不是需要时间洗澡清除证据,凌黛芬相信,这位有如完美男神般,“特别能干”的男主人,一定会爱足她一整个晚上。 唯一遗憾的是,到最后,林洛也没有把她带到韦青青的卧室里,没有那里和她做。 而凌黛芬也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尽管青青公主有意地提到过。 林洛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让韦青青不高兴。 林洛知道这是女性心理学,那里是韦青青的领地,就算是狭雾友子,除非韦青青同意,否则林洛也不会带她进去滚床单。 反过来也一样,他们三人三人行这么久,林洛很注意这些小细节。 要当个脚踩多只船还不翻船的渣男,除了人帅有本事器大活好,也要懂女人,注意女人的心理。 而晚上韦青青主动向凌黛芬提的这个要求,其实却是对自己的助理的一次小小的测试。 如果凌黛芬真的睡进去了,韦青青反而会很不高兴。 因为,这是主仆有别。 好在这事上,他和她都没有犯错。 男女之间,开始的时候是激情的荷尔蒙,后来是“惯性”持续,再后来,则是经营的本能。 当狭雾友子和剑光姬到家时,林洛已经利用她们路上的时间,又来了一发,顺便在浴室里洗了个鸳鸯浴,消除了所有的证据。 然后凌黛芬一本正经的陪着林洛和狭雾友子剑光姬两人,在别墅的客厅里喝茶,吃点心,聊天,时间到了一起看新年的烟花焰火,然后在焰火结束后,她聪明地选择了离开。 尽管走时,凌黛芬很想留下来,她心里也很想尝尝,在西华最尊贵的公主的床上和她的男人滚床单会是什么感觉滋味。 但是她还是牢牢地压抑住了这份渴望。 来日方长,总是会有机会的,关键是不能得罪女主人。 经历了被迫卖身救母,知道自己底气很薄的凌黛芬,靠着青青公主的赏识一飞冲天后,每天出门前,家里的父母都对她千交待,万交待,要她长眼睛,看脸色,识大体。 恩主青青公主故然是她这样的小人物只能仰望的,但作为她的第一个男人,甚至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男人的林洛,同样也是凌黛芬无法招惹的。 对于青青公主忠诚,同样也要懂得讨好未来的“男主人”林洛,哪怕是他的“旧欢”狭雾友子,同样也不能得罪。 《红楼梦》里,处处与人为善,做事总留一线的平儿,笑到了最后。 性情刚烈的晴雯,哪怕再得宝少爷的宠爱,旁人在贾母面前轻轻一句谗言,就落得被赶回家贫病而死。 “没有仇人比抱大腿更重要”,因为他们中无论谁,相对凌黛芬而言都是“巨人”,凌黛芬懂得这个道理。 凌黛芬是在凌晨十二点半告辞离开的,离开时,她和韦青青通了电话,告知她自己离开了。 和她通话的人,是韦青青身边的另一个新招的助理,一个男女关系的专家。 在日本时,受到玉清公主的刺激,韦青青在这方面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是西华第一公主,有权有势,有那么多的资源,为什么不用起来? 和狭雾友子争风吃醋的事,自己下场太费脑,为什么不请专业的人来? 那位“专业人事”是吃这碗饭的,口风极紧,而且是男的——因为男人才最懂男性的心理。 在电话里,他直白地问凌黛芬道: “太平她上了你了吗?” “嗯。车上就开始了。” “还有呢……” “然后到家后,他就急着给友子打电话……” “没有再上你吗?” 凌黛芬想了一秒,回答道:“没有……他到家后叫我去洗澡,然后就只顾和友子通电话了。” 那个专家不满道:“你洗完澡,怎么就不再勾引他,让他再来一发?” 凌黛芬吱吱唔唔地道: “我,我……这种事我还不习惯……而且他应当还想留些弹药吧……” “怎么连这种事都办不好!你勾引男人都不会吗?” 那人不满地道,却看向边上的韦青青,她脸上的表情却很平和,显然对凌黛芬的表现很满意的。 她要的是有用的助手,而不是整天想着勾引男主人的狐骚媚子。 “不要怪她,她毕竟不那些狐骚妹子。” 韦青青在边上吱了一声,安抚了一下另一端的女助手,其实这才是她今天真实的想法。 凌黛芬今晚其实是“多吃”了,但是她也懂得“擦嘴”。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野心想法,会做出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决策。 但小人物,也有自己的小精明。 挂了电话后,那个人问韦青青道:“其实男人都有偷吃的心理。狐骚妹子什么的,男人会玩玩,却不会动情。林博士的性格,他是个骄傲的人,更是不会被这种人勾走心。反而是这种青青涩涩,羞羞嗒嗒的女人,最容易挑起男人的野性。” 韦青青没有说话。此时的她正坐在车上,准备去下一个地点“拜年”。 “我的这些事,你要保密,我不想让任何外人知道。” 男人答道:“当然,做这一行的,如果嘴不牢,早就死了。” 韦青青低头道:“我只想他多爱我一些,但是并不想看到他无情地把友子赶走。因为这种无情的男人我同样不喜欢。友子虽然是我的情敌,但是我对她感觉并不差,我只是想要更多一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公主你其实是很善良的人……” “善良?曾经是吧……” 韦青青苦笑了一声,看着外面还在绽放地焰火。 “我正在变成,我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我很清楚这一点……而我的太平,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她在心里想: “那天他发病的时候,一直在嘴里不停地喊‘小叶’这个名字……这明显是个女人的名字……太平过去,仅止于从刚果的雨林出来,这之前的一切,全是迷雾。他一定有很特别的过去,但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我。友子可能知道一些,但我不知道。这就他对我和对友子的区别。” 韦青青不是傻瓜,同床共枕了这么久,她同样感觉到自己的男人身上,有着极大的秘密,比如:不科学地天才,不科学地强壮…… 回国后,韦青青已经暗中叫人去调查“小叶”这个人,此次两个嫌疑人梨田织叶和柩小夜一起来西华过年时,韦青青一边在热情地派人招待她们时,一边也吩咐情报局的人,多查查她们的老底。 但从前掌握的资料看,这两个女孩子,不象是林洛嘴里的“小叶”。 那又会是谁呢? 车停了,现在的目的地是街道边的一个变电站,那里有一群正在值守的电工。 韦青青下了车,给他们拜年,发红包,送新年礼物——当然,旁边少不了一堆的记者,摄像头,还有电视转播车。 当韦青青被镁光灯照射时,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一分钟前还在想林洛的事,而全身心地投入到表演中。 她的事情实在太多也太忙。 和狭雾友子抢男人的事,那只是小事——所以她才找来专家助手协助。 真正的大事,是要做好一名合格的演员。成为一名合格的政治家,成为一名合格的演员是第一步。 而第二步,是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商人,这是未来几天,她要继续努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