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胴体-第9章
游桃园
7 月前

庄文浩有些残忍地欣赏着这残秋般的萧瑟美景。她和其他那些女人是多么不同,只有在她这里,他的男人的肉体和男人的灵魂才合而为一了! 他慢慢地跪下去,如同一个罪人在神父面前跪下去忏悔一样。 庄文浩温柔地把脸埋在她的双膝之间,他要尽情地安慰它,亲吻它,吸吮它,它的幽冥之香沁透着他的荒漠一样的心灵。 林雪茵被这不期而至的热吻重新卷入了一个爱的涡流。 她的身体倏地漫延开来,像一滴墨迹洇透宣纸,如一股迷香散播于空气中。 而她的意识——她的大脑和心脏——在炽热中化为一缕轻烟,悠然而上。 她的整个胴体现在可以一点一点展开了。 庄文浩的手摸索着向上游动,滑过小腹,经过她纤巧的双肋,隔着镂花的小胸衣,盖住了她的生机勃勃的小乳房。 他的手指在寻觅,或许根本没有寻觅,而是直觉地触到了她双乳的峰巅。 林雪茵几乎是痛苦地呻吟起来,庄文浩的双手适度地用力捏着她坚硬着的双乳,而同时他的双唇已轻轻吻住了她的少女之源。 她需要暴力! 她需要发泄这一股内聚的蓬勃生机。 “用力些!” 她抓住庄文浩的头发,使他和自己的身体更紧地靠在一起。 在飘然无我的仙境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有着强大向心力的迷宫,它需要很强大,很丰满的充实,而庄文浩就是那个具体化的野性的生殖器。 这一次,林雪茵不仅被肉体的生硬的欲望所控制,她的精神同时感受到了一种磁力,需要即刻与异已的那个契合物相拥而共溶成一体。 庄文浩温柔而绶慢地进入了她。 接下来,她被庄文浩生动多变的姿势带入了别一番天地景致中,在此之前的无数次少女绮丽瑰彩的梦境中,她都无从想像会有这般完美! 这最后简直就成了一个优秀的音乐表演者在演奏莫扎特寻种洒神的乐曲:无比流畅! 无比抒情! 就连结束也是完美和谐的,一点也不突兀,就如同在掌声和鲜花中大幕徐徐而落一样。 庄文浩把脸埋在林雪茵的乳峰之间,任林雪茵用手指梳弄着他的头发。 林雪茵心中被缱绻柔情充满了,她无法恨他,也许从一开始,从他第一次故作漠然地探知了她处女的奥妙之后,她就无法和他分开了。 而现在,被悔恨折磨着的庄文浩多么像一个认错的孩子!一种母性的爱怜涌上林雪茵的心头。 他的弯曲着的身体显得孤独而又凄凉,安静下来的男性的活力之源软弱地低垂着,在她的皮肤上轻轻磨擦着,像是在哀求一种谅解。 “我恨你!” 林雪茵幽幽地说,其实这么说,仿佛在告诉庄文浩,他已经被原谅了。这就是女人的悖律。 庄文浩慢慢从她的双乳间扬起头来,他的眼中溢满了真诚的疚责的泪水。 只有在这一刻,这张脸才第一次深深地印在了林雪茵的心中,这个男人在自己的生命中才变得具体而生动了。 庄文浩的双唇抖动着: “我也恨自己,雪茵,你是我的一切……” 两颗泪珠在眼角上跳动了一下,跃出眼眶,从脸颊上滑落了,滴在她的灼热的胸乳上。 林雪茵被这股真情软化了。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一个男人的泪水,而男人的泪水总是具有震撼力的。 几个月后庄文浩在囚车中满眼含泪地向几乎没有知觉的林雪茵挥手告别时,林雪茵才发现:男人的泪水并非代表真诚。 林雪茵轻柔地吻掉了他脸上的泪水,贴在庄文浩眼脸上那两片芳唇,告诉他;他失去的一切又重新回来了。 然而少女的受伤的心灵还是无法遏止悲伤。林雪茵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了,当然,这纵横恣肆的泪水,也不会幸福和甜蜜。 其实,在这种时候,她需要的仅仅是发泄一下蓄积已久的忧怨,在爱人面前放松自己苦苦支撑的神经,她需要向他撒撒娇,从他那里得到好多好多的温柔,来弥补这空白的七百多个日夜! 庄文浩的双臂有力地揽住她。 林雪茵赌气地咬着他的肩头,她的白贝一样的小牙齿显然咬痛了他,但他坚忍着,借此可以减轻一点心灵上的痛苦。 林雪茵松开口,看看那两排深深的牙印,心痛地问: “疼吗?” “不疼。你再用力也不疼,就是疼我也心甘情愿,我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不许你这么说,”林雪茵鼓起小嘴巴,娇滴滴地说:“咬成这样还说不疼,我都心疼了。” “是吗?”庄文浩夸张地问,把手放在她的胸口上:“我来揉揉。” 庄文浩的保养得光滑白润的手掌抚住了她的双乳,一股暧意直透身心。林雪茵合上双目,体验这几乎要陌生了的柔情。 渐渐地,庄文浩的双手的抚摸向她的身体全面延伸,并不时触动她的中心。 林雪茵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复活,成长,壮大和矗立。 “你真坏。” “你还要吗?” “要。” “看你饥饿的样子,好像除了我没有其他女人似的。” “不是好像!是真的!你不信,我……” “哼——,我信你还不行。” “其实你也一副小馋猫的样子,好像除了我没和其他男人好过似的。” 庄文浩说完,发现林雪茵的脸色刷地变白了,他以为自己说得过火了,赶忙抓起林雪茵冰凉的手往自己嘴上打,还说着: “让你乱说,让你乱说!” 其实林雪茵只是由这句话想起了那个荒诞的晚上,想起了浑身酒气的陈文杰,他的陌生的身体,慌乱的动作,粗重的喘息。 这真是无法遗忘的屈辱,但是她不会告诉他,虽然这样会使自己不安,但她怎么能够忍心向一个两年来一直为自己“守身自好”的男人,一个她热爱的也热爱着她的男人说自己是不贞的,那将是对他多大的伤害啊! 那将是对这洁白的爱情多么可怕的玷污啊! 她要埋葬这不愉快的过去,把它像恶梦一样压缩成虚无的,阴暗的东西,在这爱情的春天里,只有美丽,纯洁和绵绵柔情! 下定决心之后,林雪茵觉得自己全身焕然一新,已经和她的所爱重新共溶一体了。她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身体展开,迎纳了他。 庄文浩坦然地第三次要了她。 在这个激情的夜晚余下的不多的时间里,两个人温存地相拥着,庄文浩完美地叙述着一个凄婉动人的为情守节的正直男人,怎样在异国他乡被痛苦的悔恨和思念折磨着的故事……第10章 人性是荒诞和不可理喻的,而这种荒诞和不可理喻就充分地体现在男女的情爱中。 林雪茵再次堕入炽热的情恋中不可自拔,女性的柔弱和对短暂的温情的眷恋,使她不可能理智地面对现实。 同时,身体的欲望已经从自发转向了自觉,这是一种清醒了的成熟标志,一个少女向完整的女人的过渡过程。 这个过程中,也仍旧会有不顾一切的冲动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坐在钢琴面前,林雪茵对这个庞大乐器再次失去了那种清纯的童贞的情感。 她的手指对于琴键的触摸超越了机械的感官反映,从而把它当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男性实体。 弹奏音乐的过程,在随心所欲的发挥中,乐曲的韵调就不可避免地蒙上了煽情的意味,以至手指的跳跃显得滞重而痴情,空气中充满了软绵绵的慵懒,如同她自己的温软的腰肢。 为女人对美丽的爱情,婚姻,家庭的幻景便逐渐真实绚烂了。 这个变化,正像她自己的身体,从一个幻稚无知的但活力四溅的状态,进入到一个成熟丰富的状态里一样。 对无法挽留的青春岁月的伤感情调,毕竟敌不过强烈的对走向成熟的渴望的冲击。 在这种狭隘的爱情至上时期,林雪茵冷静地和社会保持着距离。 负责毕业生分配的班主任老师在讲述为祖国为人民献力量的大道理时,私下里向林雪茵透露消息说:音乐学院有一个出国进修的名额,将在她所在的这个班里择定。 班主任老师用手指在桌面上嗒嗒地叩着,这个对音乐一窃不通的退伍军人大概以为通过这种练习之后,就可以在钢琴上弄出音乐之类的响声了。 “任课老师对你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说你乐感好,可塑性大。” 林雪茵被他那只粗糙得有些野蛮的手搞得有些烦乱,但她还是笑了: “可是我的成绩不是很好。” 她被这种明显暗示的赞扬激发了热情,似乎只要她一点头,她就会确定无疑地争取到这个名额,然后到一个遥远但乐声悠扬的国度里去浸淫技艺,和若干大师往来频繁,并在很乐观的短时间内成为一代才女。 这种想法有些令她鼓舞,这是人性中,尤其是女人的本性中根深蒂固的虚荣心理依然。 但是,如果这样,她会忍痛割舍爱情吗?仅只这么一想,她的心就有些痛了。 羊子曾经说过,女人的职业比起本性中对舒适生活的迷恋来简直是太微不足道了。 林雪茵虽不十分反对这种看法,但她却无法为了音乐而抛弃爱情;或者,如果爱情要求她和音乐一刀两断时,她也会无法割舍。 “你有男朋友吗?”班主任老师尽量使自己的表情变得庄重,以使这个问题不会带上色情的味道。 林雪茵说没有。 其实她想说有,但跟一个与自己互不相通的男人,纵然说有,他也不能与自己一同分享爱情的甜密,又何必告诉他呢? 再说,这个问题的潜台词可能就希望她说没有,一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在另一个男人面前,隐瞒自己甜蜜的爱情事实,在不会发生暴力事件的前提下,是明智的,无论这个男人对她的感觉带有多少异性间的那种好感,只要他是个男人就足够了。 “没有。那太好了。”前营指导员十分高兴地说,他的左手用力握了一下,发出咔咔的响声。 “你今年二十岁了吧?有没有那个……”他有些为难地看着林雪茵,觉得提这个问题有些尴尬,毕竟,他和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是两个时代的人,不可能按照他们那个时代的模式由组织来左右一个人的感情了。 林雪茵嗅出了这场谈话背后存在着一个交易,这使她显然感到了卑鄙,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的退伍军人变得可憎起来。 但她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为他解脱难堪,她翘起嘴角,讥讽地笑着问: “什么?老师。” “嗯……嗨!这话我还真不好说。”班主任老师抓抓后脑勺,停下手指的动作,说:“是这样的;校党委书记的儿子,就是那个团委副书记,你可能认识的,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他跟我提过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意思。当然,他也只是问问。” “是吗?”林雪茵夸张地说:“我没想到连书记的公子都注意我了。老师,是不是如果我拒绝他这个‘问问’的意思,这进修机会就没了?” “不不,你别误会,你的机会还是挺多的,纵然这次失去了,以后也会有,而且很多老师也都看好你。这不是主要的,你别往坏处想。” “我知道了。”林雪茵点点头,她觉得有些恶心。 她认识那个“挺不错”的团委副书记,舞厅的常客,曾经向她邀过舞,她拒绝了,因为她讨厌他那种自命不凡的样子。 “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班主任老师不死心地问。 “我会的。”林雪茵淡淡地,不无鄙夷地回答,然后客气地说:“谢谢您这么关心我,老师。”她加重了后面两个字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庄文浩听林雪茵说完,问她: “那你考虑得怎么样?” 林雪茵偏着脑袋,说: “还能怎么样?多好的机会呀,我可舍不得放弃,再说,那个团委副书记又那么帅。” “好啊!你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庄文浩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可怎么活呀?” “就是要喜新厌旧。”林雪茵推了庄文浩一把:“我不要你了。” 庄文浩抓住她的小手,顺势转过身来,把它贴在自己的裤子外面: “那它多可怜啊!”林雪茵用力抓住他: “就是它坏!” “坏吗?” 庄文浩往前靠了靠,他的身体不可扼制地膨胀起来。 林雪茵把他的衣服脱下来,饶有兴致地观察他的身体的悸动不安,让它受到一点小小的折磨。 庄文浩闭上眼睛,认真地享受这种感觉。 他的脑海里很快浮动着若干个女人的器官,它们被无限制地夸大了,变得透明而坚实,像液体一样从他的头顶灌下去,包围了他的整个身体,他就浸泡在这种粘稠的温暖的液体中。 林雪茵持久地欣赏着他。 这就是男性:孤独、冲动、盲目和热情。 而就是那些乳白色的温热的液体安慰了女人的子宫,并在那儿植根、发芽、生长,衍续着人类的生命之环。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林雪茵仰着脸问。 “你呢” 庄文浩伸手托住她的脸反问道。 “都喜欢。我们生个双胞胎,男的像你,女的像我,好不好?” “当然好。” 庄文浩对女人这种狂热的生育热情有些厌烦。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女人纵使在做爱时也会问这种问题,难怪女人的性高潮那么不可捉摸了。 他现在已经成为妇科的主任医师,俨然以专家的身份被那些女病人看重。 每天来来往往的女病人给他增添了无穷的乐趣,因为他现在面对那些器官时,是以一个男人的心情,而不是过去一段时间内一直愚蠢地怀着的职业神圣心理。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爱情的忠诚,正是因为大量的对比、鉴别,才更显示出在面前这个女孩的胴体中优越的魅力。 当他在诊床前,对作为女人身体的一部分的阴道发生兴趣时,那里面兽性的成分要多一些,或者说完全是兽性的;回到林雪茵面前,他的人性就会战胜兽性,把她的身体作为一个归宿而不是冒险或猎奇,从她的身体深处找到宁静。 男人是动物与人的复合体,因此,他总是在冒险中狂欢,在回归中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