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军事运输车，一路出校出城，说来奇怪，一出城，看了没大一会景色之后就有些困了…… 车上也安静下来，我看了身边看似闭目养神但是实际已经睡着了的仇净钰，也渐渐生出困意。 睡一觉吧。 路好像还长。 …… 下雨了。 星空裂开狰狞的巨口，天地间飘着黑色的雨，破碎的大地，惨烈的战场。 梦中见如此之景。 我懵懂地如一叶扁舟行走在泥泞中，恍惚万分。 这是哪？ 最后一眼，望见云层之上无色的薄膜渐渐弥合，风雨止息，而破碎依旧。 …… 我猛地睁开双眼。 车厢里依然是寂静无声，我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的天色漆黑，黑暗如海洋一般淹没世界，唯有车中昏黄色的夜灯成为周遭唯一的亮光。 同学们好像都还在睡觉。 头顶的空调嗖嗖吹着冷气，这种氛围让我感到奇怪。 我干脆闭上眼，想要重新睡着。 毫无睡意。 车外的黑暗中响起沙沙的声音，是风声吗？还是有人或非人在穿行？ 未知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啊。 甚至有些恐怖。 外面响起几声射线枪的声音与亮光，短暂的亮光之后，一切又变得平静下来。 一闪而过的怪异细长躯体，被射线的光芒光照亮后又重新消失在黑暗中。 那和人类的身体很像。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 我闭上眼睛，梳理心事。 “别怕哦。只是一些失败者和残次品罢了。” 心中冷不丁响起一道温润的女声。 我差点叫出来。 “啊？你是？” “是你的上司啦…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融月啊……这招是你新开发的技能吗？” “嗯呢。星龙之心这种花了大价钱的辅助沉眠技术也有助于进一步开发能力呢，你也可以去试试自己有什么精进。” “呃，好的。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哼哼，字面意思，多的就不告诉你了，反正你很快会知道的，略。” “融月会长懂得真的多。” “不然怎么当你的上司。” “服了你的。” 我往身后看，黑长直少女正注视着我笑意晏晏，她身边的白毛萝莉仍然在睡梦中，脸上似乎带着一份释然的表情，不知道牧诗尧梦到了什么。 我和楚融月又聊了几句，随后思绪便被脚步声打断。 是黑白老师和其他老师吗…… 不知何时，世界中那股不适的氛围已经散去。同学们也慢慢开始醒转。车厢里渐渐有了几分生气。 “同学们醒一醒，我们快要到前进营地了。刚刚的梦做的还不错吧。其实那是我擅作主张申请在这个时候给你们的特殊待遇，这个新技术能够有助于能力开发，接下来的研学中正好可以熟悉一下新的能力。” 同学们脸上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表情，不过好像都还是比较积极的，或兴奋或思索。 不会只有我的是噩梦吧。 那个梦，真挺奇怪。 还是想想能力新开发的进展吧。 我感受了一下“第五肢体”，感觉这次比较侧重于向内的开展，大概可以将身体雷电化的程度加深了。 其实我真的想当施法者的。 只能努力往术战者方向努力了，希望不要变成体修。 运输车渐渐停了下来。 我们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夜月皎洁，山野间清新冰凉的空气涌入进来，使我又清醒了几分，风中夹杂着来自鸟兽虫鱼的自然之声。 我极目远眺，越过已经建设得七七八八的前进营地，目光停留在皎洁月光下七零八落的广袤湖水，湖水上坐落着数以百计的岛屿，如银镜一般映衬出天空的黑暗与星月之璀璨。 这一幅画面让我想起前世记忆中的一个地名。 只是这里更加广阔，更加震撼。 黑白老师的声音响起。 “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请同学们有序下车，跟着我进入营地，注意保持秩序，不要乱跑，和其他同学保持在一定距离。我们将在营地修整一个晚上，明天开始，你们将以小组为单位分别投放到不同区域进行任务，愿你们能在这个美丽的地方度过一段难忘的时间。最后，我作为半个本地人，欢迎同学们来到古城临安之东，千岛湖前进营地。” 窗外月照银湖千山，群岛如梦如怪。 …… 天色蒙蒙亮，我穿上制式的作战服，不得不说星龙城的产品就是硬软科技含量都高，布料轻便透气耐磨，还有与个人终端身体状况监测功能联动的特定保暖速干功能。 我大魔都科技天下无敌口牙！ 恐怕也只有大洋彼岸的新帝邦可以与之比拟了。 审美也是毫无问题，虽然是制式服装，但是穿上身也不显得死板，反而起到了衬托气质的作用。 生在星龙城就是好。 我和同样一身修身作战服的仇净钰在食堂会合，我瞥了瞥身边的佳人，平时穿着黑色西装还好，一穿紧身点的作战服，她傲人的身材便完全显现出来，脖颈上挂着的红宝石项链几乎坠入了那深邃的沟壑中，不得不说确实有点勾人眼球。 而仇净钰同学对此几乎并无所感。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背着行李和她坐上了负责投放学生的运输机。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似乎都有些紧张。 我将任务执行终端接入凭证链接上个人终端，获取权限后那份小纸片便自动被销毁成碎片。 拨弄着任务操作总界面，主线任务还未发布，只有一些极为粗略的地图和少许咨询，亮着的只有求助和求救等少数几个功能。 这架飞机上很多其他班的同学，普通班重点班的同学们六个或者四个一组被放下去，化作圆点消失在地面上。 尖子班的同学只有一脸没睡醒样子的段川和闭目养神的秦斩空在这架飞机上，他们俩先到了目的地。 不需要飞机降落，只是降低了些许高度，秦斩空就向我们打了打招呼，一脚把段川踢了下去，然后自己裹着银白色的念力也跳了下去。 段川大叫一声，一脸懵地直勾勾地自由落体下去，看起来没什么准备和应对策略的样子。 我和仇净钰面面相觑。 他应该没事吧。 连两位飞行员都紧张了下，飞机先是悬停了一会，直到听到一声巨大的坠落声后一个接连诉苦的声音才放下心来，缓缓往前方飞去。 都是群什么怪物啊。 十分钟后。 我站在舱门边，望着下方盘旋的气流和缩小的景物。 “我们也要跳下去吗……” 仇净钰沉默了一下。 “还是别了吧，我不擅长这个。” “我也。” 然后我和仇同学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在驾驶员略带失望的注视下平稳降落后才离开。 飞机升空，远去，留下我们两个人在这片肉眼未见人烟之地。 终端提示音响起，资讯来了。 “所有学生已投放完毕，将在三十分钟后统一开放任务执行界面权限，请注意及时探索。” 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吧。 “我们先一起行动吧，毕竟对环境还不太熟，可以先找个可以作为基地的地方。” 一旁环顾的仇净钰在散落着鹅卵石的地上踩了踩脚上的皮质短靴，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地上这么多鹅卵石，想必附近会有水源，先去找找看吧。” “好的。我们走。” 我调整好腰间的比匕首长，又比正常剑略短的两把短剑，背着行李跟着仇净钰向前方走去。 林间草木茂盛，看起来没有多少人类活动的痕迹，不知道这里多长时间没有人来了呢…… 水源地原来是一条河谷。 路上见了一些还算正常的小动物，也不怎么怕人，我一度想要捉一只来当晚餐。 食物应该不愁了。 虽然已经带了储备干粮，但是总吃那个实在太无趣了。 “按照理论知识来说，搭建露营地不能离水源太远，但也不能太近，我想这个地方就不错。” 仇净钰轻轻拍了拍一旁茂盛粗壮的树干。 “可以的。来帮帮忙吧。” 折腾了小一会，二人成功把能够容纳两个人还多的帐篷在林间空地支了起来。 等到这个时候，任务操作界面也已经开放了。 任务和之前在学生会看到的文件里说的大差不差，调查周围环境，勘测地貌，记录特殊动植物种类，随机应变。 更多的功能还没有完全开放，估计是阶段性的吧。 “对于任务执行的策略和方案，你有什么想法吗？” 仇净钰在我身边的青石上坐下来，看向正在思考的我。 “我听你的吧，如果你有想法的话。队伍一般只需要一个大脑就好了。” “真是奇怪的说法。唔，不过也有道理。我的想法是，先一起行动，熟悉流程后分头行动，期间记得保持联系。可以吗？” “很合理的策略，我支持。” 我拍拍手。 和这样一位干练的同学一起工作，倒也是令人放心的事情。 安顿好了营地之后，我们：便沿着河流出发了。 虽然听起来要勘测很多东西，但实际上科技能解决绝大多数的问题，我们只需要到达区域并采集一些数据，主要大概就是拍拍照片录录像什么的，部分时候需要收集一下材料装起来等待回去之后进一步分析。 前期的工作很快，也没什么难度，随着我们到达越来越多的区域，终端上的地图标志红色的面积也越来越多，还可以看到其他地方的同学们代表的红色区域也在扩散，看来大家都很有干劲呢。 虽然灰色的未探索区域还占绝大多数，但是想必这样下去也很快就能够完成任务吧。 不过任务应该是没有这么简单的。 我正在思索着，一旁负责四处观察的仇净钰像是发现了什么，拍拍我之后就小心翼翼地跑到了一棵树旁。 “唔，有什么事吗？” 红发姑娘蹲了下来，仔细查看一株半人高奇异的植物。 植物通体散发着一股有些诡异的气味，结出来的果实也是看起来很诱人。 “这种植物，是一种可以当做超凡者特供保健品的珍贵原料呢。因为生活环境不明且较难培养，人工养殖还没有什么进展。” “哦哦，那发现了这个应该会很有价值的，附近也许会有更多。” “是这样的。” 仇净钰拿出终端准备拍照。 我无所事事地看着她干活，忽然发现少女蹲下来后那后腰下那一片紧绷的衣服，衬托出女高中生美丽而性感的屁股形状。 上半身短衣和裤子间还露出一条缝隙，能看到红发少女那洁白的皮肤。 虽然仇净钰总是一脸英气让人觉得气短，但是这种无意间发现的美好还是让身为男生的我心中一紧呢。 “我们走吧，继续找找周围有没有更多的妖灵蔓。对了这种植物叫妖灵蔓，刚刚忘记说了。” 正当我移开视线还在胡思乱想之时，仇净钰已经站了起来。 “没事，我已经查过了。我们走。不过仇同学还真是博闻广识呢，这种知识都知道，很厉害。” 仇净钰淡淡笑了笑。 “还好的。是因为经常和倾汐生活在一起，会学到一点东西的。” 我奇道：“原来代大小姐也有这样的知识储备吗，我倒是没有感受到过。看来小看她了。” 仇净钰捂了捂嘴，轻轻说。 “其实不是她会啦，是因为在她家公司里做过一些事情。” ““世代超凡”吗，看来仇同学也是很努力的一个人。” “不用奉承我啦。” 虽然仇净钰依然是平静如水的样子，但是能感觉两个人的关系拉进了不少。 倒是听代倾汐“无意”间说起过，仇净钰是那种对外人冷静严谨公正，对喜欢的事务和熟悉的朋友就个性飞扬、不拘小节的类型。 实际上，她也不是什么死板固执或者说很独立很独立的女强人之类。 短短的相处中，我其实已经确定了这一点，不过她本人的朋友并不多，我也没见过她的那一面。 希望会有机会。 我的一个戒指还在她那呢。 拨开厚厚的灌木林，我俩不由得被眼前出现的画面搞得停住了脚步。 “呃，怎么这么多。” 仇净钰诧异地说道。 这片空地像是荒废已久的种植场一样，批量种植着很多很多的妖灵蔓，虽然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能看出来地上野兽路径乱行，但是智慧生物那种植作物的秩序却是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的。 “有点古怪。” 我抽出腰间的双刃，谨慎地环顾四周。 这片空地说大不大，周围有很多可以躲藏的地方。 “其实也没必要过于紧张，东方。看样子这里荒废很久了。” “就算这里的主人不在，但是也说不定会有其他危险。我警戒一下，你再自己调查一下。” “好。” 林子中依然安静，甚至比刚刚来时还要安静。 我下意识松了口气。 仇净钰小范围地走动观察，嘴中念念有词。 “我记得很多凶猛的变异妖兽对于妖灵蔓也是会有进食欲望的……这里已经有这么多痕迹了，恐怕……” “恐怕我们有麻烦了。” 寂静无声的树林里响起了粗重的呼吸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我眸中雷光一闪，立刻抬起手，用掌心瞬间释放出一道手指粗的射线直指声音来源地的灌木丛。 一声野兽吃痛的凶狂大吼让两个人都意识到了对方的凶恶程度。 仇净钰也秉承先下手为强的战斗准则，取下肩膀上的武器，引弓便飞速射出三支如火的利箭。 那野兽正要冲出来，迎面便撞上火箭，黑黑的鬃毛瞬间就被点燃。 这时，我才看清了这兽的模样，像是狒狒和猩猩的结合体，强壮而运动迅速。 “狂猩兽，低级兽中较强的一种，群体生活，常规个体无特殊能力。” 仇净钰已经飞快地报出它的根底来，顺便又射出几发灼热的烈焰。 我也没闲着，一边拉进距离一边放着远程攻击。 狂猩兽被雷霆火焰打了个劈头盖脸，又是形单影只，转身就要很从心的逃跑。 “别让它跑了，这家伙可是群居的！” 仇净钰微微焦急地喊道。 “我明白！” 我一个蹬地，飞一般地扑了出去，手中的双刃已是雷光凛凛。 狂猩兽眼见我的爆发速度远远超过它，愤恨地回头一爪击来，结果被我干净利落的更加猛烈的斩击给切断了它那粗壮的黑毛小臂，右手又一刀直插背后心脏处。 好歹是灵长类动物，也是知道痛的，它胳膊已断，雷击麻痹中连叫都叫不出来，动弹不得地被我一刀从脊背上捅入心脏，我加大雷电输入，它颤颤巍巍地回头看我一眼，混浊的眼角还没落下几滴痛出来的泪就失去了神采，眼见是死透了。 我抽刀立直身体，后面急匆匆跑过来的仇净钰来不及喘气，就问我。 “解决了吗？” “当然。” 虽然这么问，仇净钰还是取下弓往野兽尸体的头上补了一记重箭，让黑毛覆盖的脑壳都有几分下陷。 看得我不由得撇了撇嘴。 “看来是真死了，呼呼呼……” 红发少女放下架着的弓，胸口一起一伏地喘着气。 “相信我啦……” “不是不相信你……是谨慎为上。” 仇净钰接过我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才说道。 不知道该说她谨慎好还是她精神太紧绷了。 我耸耸肩，不多纠缠。 “为什么要我一定解决它呢？” “第一是群居生物，我害怕它回去之后带着族群搅乱四周，影响我们进行任务。第二是这种生物属于有害通缉生物，是妖兽的一种，杀了对环境有好处，而且有奖励，会计入这次评价的。” “好吧。听你的。怎么处理？这玩意看起来不好吃，我就不动手了。” “标记地点上交吧，会有人负责来收的，可以换取评价分。” “就一只吗？” “什么？”仇净钰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要不…直捣黄龙…？应该有办法找到他们的巢穴。”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呃……东方同学有大胆的想法很好，但是在野外探索，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要轻视危险的程度。” “这个我也知道啦……算了算了，听你的。” “你和倾汐真是在某些地方很像。” 仇净钰拨弄着终端屏幕，言语中似乎带着笑意。 我挠挠头。 “她好像也这么说来着。” “她也觉得她和你很像吗？那你们恐怕还真是挺像的。” “她说我和仇同学在某些地方很像。” “啊……？” 仇净钰抬起头，有些吃惊，想了想又哑然失笑。 “也许吧。” “只要两个人之间相性还好，那每个人和每个人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相似之处吧，所以这应该是个无趣的命题。” “东方同学很有见地呢。我们走吧。去继续之前的探索。” 二人相视一眼，收起武器就又一同上路了。 …… 日已高悬。 即便是在不太透光的林子里，恐怕也有点热。 我擦了擦汗，看见仇净钰也是一脸红润，额头已然泌出大大小小的晶莹汗珠。 “我们回营地吧，天太热了。已经不适宜工作了。回去休息，吃饭。” “哦，我才注意，不好意思，是该回去休息了。” 记录了当前的位置，二人启程回营地。 “问个有些僭越的问题，仇同学一直这样吗？” “这样？是哪样……？” “对自己这么严格，虽然严谨但也要劳逸结合啊。” “我只是没有注意到罢了，不要对我有这样的印象。” 仇净钰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拉开了紧绷的外套，让身体更好地透透气。 “这是潜意识的问题啊…唉…” 我自讨没趣，闭上了嘴。 “还是谢谢东方同学的关心，我没事的。我们来想想中午吃什么吧？供应的食物吗？我看有罐头自热锅之类的……” 仇净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唔，第一顿饭，吃的有意义点吧。回去路上抓几只兔子之类的野味。我给你露一手，我可是特地向供应科申请了全套调味料和厨具的配备哦。” 仇净钰笑了笑。 “可以啊，看你的了，我还没怎么这样吃过呢。” 气氛还是缓和了下来，看来和仇净钰的熟悉下来还是有用的，不然其他人她可不一定会低头。 不过有几分是因为要一起工作呢？又有几分不是呢？ 感觉会是个有趣的事情。 …… 我借了仇净钰的弓箭，在回来的路上成功抓到了一只兔子和两只野鸡。 超凡者的身体素质更好，打猎都比一般人强，觉醒前我的成功率也只是一般呢。 我熟练地剥开兔子的外皮，剜掉内脏，洗干净皮肉，刷上调味料和香油，便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仇净钰刚开始还在一边继续看着任务指南和检查记录，没过一会就耐不住好奇心，轻轻地坐到了我旁边看着我处理食材。 “唔…今天中午时间不是很充裕，我们就先烤食吧……虽说也很香。” 没过一会，香气就从兔兔的身上飘了出来。 我余光看见火红发色的女孩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白皙脖颈中喉结一动，于是也不自禁地笑了笑。 “香吗？” “香。挺香的。东方同学很厉害。” “谢谢啦哈哈。我分开了，你先吃。” “嗯。谢谢东方。” “我去取点水喝，顺便带点主食一会吃。” “好的好的。” 仇净钰看着手中的烤肉，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看了我一眼后干脆把脸低了下去，埋头啃了起来，只能看到火红色满头卷发和颈后突出的飒爽狼尾。 我看了一眼就走开，取水烧水，挑了几个馒头，好一会才回来。 “呃，仇同学…可以问一下…我的那份烤肉呢？” “啊？什么？” 我瞥了眼几根用来充当竹签的筷子上空空如也，又看了看少女英气脸蛋上嘴角的金色油渣和调味料，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仇净钰也有些纳闷，也茫然地看着我。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 因为少女飒爽下的可爱，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我把水和馒头递给她。 “还饿吗，再吃点这个吧。” “谢谢，我喝点水就好了。我已经不饿了，说实话……那个兔子有点大，吃得我有些撑……？！啊，对不起！我忘记了！啊啊啊啊……” 仇净钰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本来因为热就红润的英气脸蛋刷一下就变得赤红赤红起来，简直能够比拟狂猩兽的屁股。 羞得团团转的仇净钰无地自容，简直想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她连抬头看我都觉得难堪，于是低下红红的脸庞看着地上，像是在比较地上的鹅卵石和自己的胸部谁更圆润。 只可惜少女又看见地上自己吃剩的骨头，心中又是一阵羞赧难堪。 我看着仇净钰这位孤傲冷峻的御姐露出这般情态，一时间也是有些惊讶，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事。我再做点东西吃就好了。” 仇净钰抬起头，坚定地说： “这次是我做错了，很抱歉！” “啊啊，也没必要这么正式的说。不过我接受了。” 我摇摇头，开始给自己做点吃的。 “为了道歉，今天晚饭的食材就让我来吧！” 仇净钰倒是很有干劲的样子，似乎摆脱了羞怯的烦恼。 “加油。” …… “我们去帐篷里休息一会吧。里面凉快点，太阳太毒了。” 我和仇净钰钻进了绿色的帐篷里，帐篷里已经铺好了地垫，黄色的内衬让整个帐篷内都是暖色。 没了太阳晒，果然凉快了许多，仇净钰打开温度轮（一种温度调节设备），两人长舒了一口气。 “把靴子脱了吧，不热吗？” 我对仇净钰说道。 仇净钰嗯了一声，解开拉链脱下了白短靴扔到外面去，露出内里热气腾腾几乎半湿的长袜，然后又摘下袜子，让闷了半天的湿滑而玉白的脚趾露在空气中。 我看着少女那么沉闷的鞋袜，忽然想去趁热闻闻味道，但想到会被认为是变态，还是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也脱掉鞋袜，惬意地躺在了冰垫上。 “据说很久以前这个星球的有些地方一年还有四个截然不同的季节呢。那时候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热或者这么冷吧。” 仇净钰躺下来，望着帐篷顶的小风扇感慨道。 “其实也才三十年吧…不过我也很好奇，春夏秋冬轮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接过少女的话。 “看文学和影视作品倒还是能回味一下的。据说已经有科技公司在推出相关的VR作品了，也许到时候可以体验一下。” “说的也是。” 俩人都没再说话，帐篷内只有小风扇的转动声和温度轮的工作声。 警戒措施布置了一些，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在这个闷热的正午，我和红发女孩都因为疲劳和高温，渐渐地陷入了一个酣畅的沉睡。 也许人生中，最惬意的就是这些个瞬间了，我迷迷糊糊地想着，睡过去了。 …… 睡到大约下午三点钟，我和仇净钰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继续推进工作。 结束了一场战斗，我俯身查看妖兽焦黑的尸体，一旁的仇净钰瞟了一眼后，继续在笔记上写写画画。 “狂猩兽……妖灵蔓……魔犬…南方巨蜥…魔褐虫……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嗯？” “一般来说，这里应该会生活有一些毒性较弱的南方水毒大蜥蜴才对。” “那可能只是这里没有吧。要不问问其他小组的同学。” “是可以。” …… “结果呢？” “我问了十几个不同区域的小组，他们都说没有发现痕迹。” “很奇怪呢。没那么简单。” “上报上去吧，留点心，这里也许有一些秘密。” 我扶了扶腰间的刀柄，看着思考中的仇净钰。 忽然间，瞥见草丛被压倒的痕迹，还有耳朵中极细的匆匆远去的奔跑声音。 仇净钰并无所觉。 也许没有告诉她，她就不会察觉到这一切，也不会被盯上吧。 我收敛起微微颤抖的身体，垂下眼眸，一边听着少女的讲话，一边让自己更加淡定平常地做出应对周遭淡淡的、无处不在的恶意。 现在还是装不知道好一点。 还没完全破局就这样了，恐怕到时候更糟糕。 “走吧，我们继续。” 我摇摇身体，跟了上去。 地图上，代表二人的红色区域慢慢地、不间断地朝某个方向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