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锁眉看着观月。 “你,要引狼入室?” “你可以这么认为。”观月则道。 “不行!”止水当即否决。 “怎么可以拿村子冒险!如若发生不测,我们就成了村子的罪人!” 观月倒是一脸平静,对于止水所说一切显得无动于衷。 “你是在怕自己到时候变成一个罪人吗?” 止水怔在了原地。 “你是怕自己承担不起这份罪责,仅此吗?”观月继续问道。 “那村子的未来,宇智波的未来,其实在你心里是第二位的?” 止水也平静下来,“我是怕村子会遭受到太大的打击,而且,我们并没有资格这么做,村民们的安危,就被我们的一个决定而罔顾于身后,对他们不公平。” “公平,怎样的公平?”观月反问。 “止水,怎样的公平能解决这一切?” “你太冷漠了。”止水沉声道,“放任雾忍者的入侵,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流血,死亡。” “木叶的每一个忍者、每一位村民,都并非微不足道的棋子,他们是鲜活的生命,有着自己的家人同伴,有着属于他们的珍贵回忆,不该因为我们的一个决定就让他们铤而走险。” 无用的善心。 观月垂眸想着。 “你想的尽是最坏的情况。”他平静道,“如果到时无法掌控局势,我也不会给你出这个主意。” “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万全的把握。”止水却是说道。 “我是不会同意的。” 止水的坚决让观月知晓自己难以再说服他。 止水想要理想地解决一切,但是现实哪会有这么美好的事。 如果政变最后无可避免地发生,那么所致使的后果比之雾忍的入侵还要糟糕。 止水至今仍对村子对宇智波怀揣着无谓的希望。 “你见鼬了吗?”观月问,移开了话题。 “我不是说刚回来就来见你了吗。”止水面露无奈。 “他如今正夹在村子和家族之间难以抉择。”观月道。 “我当初就……唉,算了。”止水欲言又止,许是觉得如今再说一些无用的话也没有意义。 “止水。”观月两眼静静地看着他。 “你的这些付出,怕是没多少人会理解。” 止水愣了下,而后自嘲地笑了笑。 “我也没求过这些。” “是吗……”观月淡淡道。 “你真是个圣人。” “别嘲笑我了。”止水无奈地撇了撇嘴,从椅子上坐起身来。 他看向观月,忽地变得沉默,两人彼此对望着,似是有什么 又转首望向窗外。 “这两天,我会想办法制定出一个更好的计划,阿胧,在此之前你不要擅动,至于雾忍的事就不要想了。” 止水打开窗户,轻轻跃了上去。 “走正门不行吗?” 没有回应,止水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观月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散入无边浓郁的黑暗之中,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发清冷。 哪还有什么更好的计划,止水,这些人不值得你为他们如此耗费心血。 南贺川。 鼬穿过森林来到这里,见到了久违的止水。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来这里玩吗?”止水背对着鼬开口道。 “你回来了啊,止水。”鼬来到止水的身侧说道。 “任务顺利完成了吗,雾隐的那些家伙。” 止水只是笑了笑,“算是吧。” “没想到这次任务需要这么久。”鼬道。 “我听说了一些村子里的事。”止水直入正题道,“关于宇智波的。” “族人们对村子的不满正日益高涨,村子若只是维持现状的话,宇智波要爆发是迟早的事。”鼬说道。 “那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止水侧眸看向鼬询问。 鼬低头思虑了下,“得改变村子对宇智波的态度。” 止水问:“如果村子变了,宇智波就会变吗?” “可宇智波不改变,村子也不会改变。”鼬则道,“只要双方互不信任,事态只会一昧地恶化。” 信任…… 止水闻言苦笑了声,他抬眼望向远处的瀑布。 哪还有什么信任…… 观月把一切看得通透,但偏偏将自己当做一个局外人并想要去操纵局势。 这份冷酷与绝情是止水做不到的,他身为一名宇智波,又深爱着自己的村子,种种羁绊不可能让他会和观月一样,但是观月又想把他从局中拉出去。 倘若他真的置身于局外,又怎会去管这些事呢。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观月也不会参与进来吧。 这就是个死循环。 观月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无情的路,但止水又想不到比此更好的方法。 若是不走这条路,最终的结果可能让他没那么多的心理负担,但这绝不是他想要的。 “鼬。” “嗯?” “如果是你父亲的话,能够阻止这一切吗?” 鼬闻言有些奇怪,“父亲一直都是主张政变的,他的那份决心我已经感受过了,族人们也十分地信任他且因此追随他。” “如果他的想法突然之间改变了呢?”止水问。 “……如果父亲为族人们找到了更好的道路,以他的威信去获得族人们的理解,也并非什么难事吧。”鼬仔细思虑了下后说道。 “更好的道路啊……”止水低声念叨。 “但对于父亲和族人们而言,他们都觉得最好的路便是夺取到木叶的政权。”鼬又说道。 静默,夜色凄冷。 止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政变成功了又如何,村子不可能成为单一某个家族的所有物,木叶的其余家族也不可能坐视如此。” “日向、奈良、山中、秋道……” “宇智波如果上位只会造成木叶更大的分裂,且内战的爆发会使得村子元气大伤,别的国家很有可能趁虚而入。” “政变只会毁了村子。” “这种事,随便一个人就能想得到,但唯独高层们和宇智波不会这么去想了。” “他们更关心自己的存亡,害怕自己被取代,害怕自己被肃清,与此相比,村子的未来就显得有些遥远了。” “我也想好好保护这一切,不想放弃任何一方,但我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徒劳。” “鼬啊,我好恨。” “但我不知道该去恨谁,只能怪自己太过弱小。” 他的这些话不可能对观月说,他现在所想的像是正遂了观月的意,他害怕自己说过之后,会促使观月做出什么事来。 鼬这时突然伸出了手,搭在止水的肩膀上。 “止水,我相信你。” 止水杂乱的心绪骤地一停,他短暂的失神之下扭头看向鼬。 “放心去做吧,做你想做的事。”鼬轻声淡笑。 “你的本心,你的初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的。”